小丑登台 要李东山沆瀣一气

安家正

日本人占领了烟台，烟台百业凋蔽，物资匮乏，工厂倒闭，商店关门。粮食奇缺，配给一点橡子面，市民还没钱买。日本侵略者却要一座“强化治安”，市面繁荣，笙歌不绝的模范城市，当作“王道乐土”的典范。这时，他们就特别需要汉奸了。他们需要一个“伪商会”，别看只是把破椅子，但就有人抢着坐。有个叫邹子敏的，他为了争这把烂椅子不遗余力。

邹子敏去找李东山，开门见山：“我是为了贵厂那些碎铜下脚料来的。钟厂这么多年来，下脚料定然不少，这些如今是‘战略物资’，望东山兄为我纡纡急。”

日本人为了支持战争，搜刮废铜破铁，已经把烟台百姓所有大柜的铜拉手、铜片装饰搜罗一空。邹子敏在这件事上立下了汗马功劳，极得日本人的青睐，已允他荣升商会会长。他要邀功请赏，就找到了李东山。

“先生来迟一步，民国二十八年（1939）德国盎斯洋行撤离烟台，敝厂的铜材供应断档。为了维持生产，把所有的下脚料集中起来，化为铜锭。今日所以能勉强维持局面，靠的就是这些铜锭。”李东山实话实说，他在日伪时期为了维持工厂，真的是殚精竭虑。

邹子敏又说出另外一件事来：“我知道东山君多年来有个心愿，就是想进商会，当会董。现在天赐良机，日本人让我组织新商会，你若有意，我保荐你当副会长，咱俩联手，珠联璧合。芝罘商会一事，就花好月圆了。”李东山啼笑皆非，当年那是中国人自己作主的商会呀！今日你这个副商会长，却是就伪职，干伪差，要遗羞祖先呀！但是看邹子敏兴高采烈，又不宜翻脸训斥，就委婉地问：“谁说了算？”“当然是我了！”“那日本人？”“我们是民间组织，行会联合体。芝川君只是指导、监督而已。《章程》上写得明明白白。”“如果你不听指导和监督呢？”“怎么会呢？我是最听话的！”“可我是最不听话的。”李东山毫不犹豫地说：“眼瞅着市面萧条，你当个商界领袖，却毫无作为，不让人齿冷吗？现在日本人的封锁线像蜘蛛网，谁都无能为力。商会会长是个挨骂的角色，我看你也算了吧！”

但是邹子敏执迷不悟：“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商会会长，社会上的头面人物，在日本人面前也有点脸面，何况还有点实惠。日本人已经允诺，把商税的百分之一归商会支配。这笔钱我绝对说了算！”

烟台钟表传奇（53）

谨以此文献给北极星百年华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