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不易”是应有之义

    最近有媒体指出,当官之所以越来越容易了,是因为“从严治官”挤压着昔日官场潜规则,让法律和规矩这些明规则取代潜规则,官员不必再费心琢磨和经营,不用再研究厚黑学、关系学、上下级学、送礼学、办公室政治之类的“为官之道”,按法律和规矩办事,让当官变得容易多了。

    这固然有一定道理,但如果单纯从官场潜规则式微得出“做官越来越容易”的结论,则显得有些片面。在中央八项规定执行前,很多人对于领导的印象就是“一张报纸一包烟,优哉游哉过一天”,为官似乎太容易了。而中央八项规定执行后,一些官员对诸如“补贴少了,公车没了,监督严了”的官场新风不适应,感觉做官没有以前容易了。

    事实上,做官不容易,才应该是一种正常的官场生态。这里的不易,当然不是指官员因贪图享乐的机会少了而觉得不适,而是指随着政府转型与现代治理理念的推进,对于官员的能力要求只会越来越高,监督会更严,担子会更重,责任会更大。

    应该看到,净化官场风气,让乐于做事者能够更好地做事,只是一个最基本的开始。随着反腐由治标向治本升级、官员考核评价体系的完善,当陋习与潜规则的羁绊退却,从以前的拼背景到现在的拼能力,不少官员的竞争压力与危机感其实是在增加的。对于一部分“无为”官员、“好好先生”,官场难“混”,势必会产生压力,相较之过去,当然会觉得变难了。正因如此,形成一种正向的淘汰局面,对不作为者形成挤出效应。这才是百姓乐见的官场新貌。

    在一个正常而高效的行政体系中,做一名合格称职的行政官员,不是容易之事。太容易,就会导致“失之于宽、失之于软”,权力可以随心所欲。这种状态只会导致行政低效与人浮于事。就现实反馈来看,随着对于官员的管理与监督越来越规范,一部分不适应这种新常态的公务员,已经选择主动离开。如近日一知名招聘网站发布的调查报告显示,跨行业跳槽人群最活跃的是公务员,同比去年增加超过三成。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好事,说明行政体系内的竞争压力与监督压力正在显现。

    应当承认,对于一部分受官场潜规则困扰的人而言,做官变得越来越容易或许确实是一种真实的感受,但不必放大这种个体认知。

    回到职业本身,一项工作越做越容易,其实是不正常的。每个职业都有每个职业的特点,但理想的行业生态,是让想做事、能做事的人收获笃定的职业激励,形成良性的优胜劣汰与资源优化配置机制,本不存在绝对的难易之惑。我们仍在谈论为官是难还是易,本就证明公务员还未真正回归到一个普通职业的属性。(朱昌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