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飞车党”：打“爱国”牌 与普京关系匪浅

得克萨斯州上演的那场飞车党火并如同好莱坞枪战片，让人再次感叹美国黑帮文化的盛行。美国规模最大的飞车党团体之一“强盗”毫无悬念地卷入其中，多名涉案成员遭警方逮捕。

跟“强盗”在美国的江湖老大地位类似，“夜狼”是俄罗斯规模最大的摩托车俱乐部。和“强盗”街头枪战、暴力犯罪的“非主流”戏路不同，“夜狼”主打反战骑行、摇滚演出，高调爱国。

细数起来，“夜狼”跟“强盗”还曾有过一段“情感”纠葛，差点成了一家人。只不过傲娇“夜狼”不愿做小，对“强盗”抛来的“秋波”冷眼相待。双方从此缘尽。

【快意恩仇】

新世纪之初，包括“强盗”在内，不少外国摩托党团体有意在俄罗斯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想把“夜狼”招入麾下。“强盗”提出，希望“夜狼”成为自己在俄罗斯的分支。那时的“夜狼”实力不弱，影响力却比不上“强盗”。

不过，“夜狼”显然更愿意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主，而不是唯美国马首是瞻。但如何扩大影响力，抵御美国飞车党的“入侵”？

据新华国际客户端了解，“夜狼”曾告诉俱乐部成员，“强盗”名义上让“夜狼”做分支，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机把自家毒品生意做到俄罗斯。于是，“夜狼”的成员坚定了信念，不再搭理“强盗”。

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当时“三条路”是俄罗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飞车党团体，只有十几名成员，先前一直是 “夜狼”小弟，却在“强盗”进入俄罗斯之后突然加入这一美国飞车党。如此公然的背叛让“夜狼”恼羞成怒。

几名“夜狼”成员带着铁链和扳手突袭“三条路”一处据点，打算“教训”一下小弟。一名“三条路”成员惊慌失措，极度恐惧之下开枪打死一名“夜狼”成员。

至此，“夜狼”和“强盗”缘分散尽，敌意渐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也没商量过合作这码事。

【渐行渐远】

与美国飞车党团体自我边缘化的路径选择不同，俄罗斯飞车党团体似乎正在朝着主流文化靠拢。

定居英国的俄罗斯裔记者彼得·波梅兰采夫曾在《伦敦书评》发表文章回溯“夜狼”的成长历程，探寻俄美飞车党价值取向“渐行渐远”背后的社会根源。

俄罗斯“摩托运动”兴起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在特定历史环境下，这种反抗体制、鼓吹自由的亚文化风潮受到年轻人追捧。

“夜狼”摩托车俱乐部1989年成立，最初是一个非正式的摩托车爱好者团体，成员还包括一批摇滚死忠，以标新立异、敢作敢当著称。

“夜狼”老板亚历山大·扎尔多斯塔诺夫绰号“外科医生”，在成员中威信颇高。在他运作之下，“夜狼”逐渐壮大，成为苏联第一家正式飞车党团体，在乌克兰、拉脱维亚、德国、保加利亚、罗马尼亚等国家建起分支。

进入新世纪，“夜狼”的自我认知体系里除了摩托、摇滚等“叛逆”标签，还多了一条“爱国”。爱国的表现之一是，他们把帮派徽章上的拉丁字母改成哥特体的西里尔字母。

新华国际客户端了解到，为了给爱国主题摩托秀争取支持，“夜狼”开始跟官方接触。他们最早接触的官员是弗拉季斯拉夫·苏尔科夫，后者号称俄罗斯现行政治体系设计师之一。苏尔科夫对“夜狼”热情颇高，大力支持。于是，“夜狼”的大型演出有了资金来源，还在黄金时段转播。

2009年，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也认识了“夜狼”，跟俱乐部老板扎尔多斯塔诺夫成了哥们儿，还多次参加“夜狼”举办的活动，骑着哈雷-戴维森重型摩托亮相。

一些西方媒体评价，“夜狼”的集会和骑行，正成为俄罗斯对外展示“软实力”的途径。不过，不少欧洲国家把“夜狼”视为民族主义团体。因支持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扎尔多斯塔诺夫已经成为美国和加拿大政府的制裁对象。

【精神内核】

如今的“夜狼”拥有5000多名成员，他们的口号是：“夜狼到哪里，哪里就是俄罗斯。”在狂飙的肾上腺素和激烈的重金属乐之外，“爱国主义”已经成为俄罗斯飞车党凝聚人心的主要精神驱动力。

2013年，普京授予扎尔多斯塔诺夫荣誉奖章，表彰他“积极投身对青年的爱国主义教育活动”。“外科医生”则称赞普京努力“重塑俄罗斯的伟大”。

按照波梅兰采夫的说法，“夜狼”每年从俄罗斯政府获取巨额资助，以骑行、演出、演说等各种活动吸引支持者，宣扬爱国主义。

“夜狼”几乎把自己打造成了一家多元文化公司：办演唱会，经营摇滚俱乐部和纹身店，推出独立设计服装品牌，连锁摩托修理店遍及全国，还和一家老牌重型摩托生产商联合开发一款名为“狼-乌拉尔”的摩托车。2001年，“夜狼”旗下的赛车分支“狼赛车”成立，组织并参加各种赛事活动。

波梅兰采夫认为，“夜狼”在俄罗斯的走红与政府的“背书”关联，而“夜狼”的高调爱国与俄罗斯社会现今高涨的爱国主义情绪高度契合。

谈到俄美飞车党的差别，曾经当过话剧演员的“夜狼”资深成员阿列克谢·魏茨引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一句名言：“要不就是你为艺术(献身)，要不就是艺术为你(服务)”。

“我们给予，你们拿取。你们(西方)认为一切都为你存在，而我们俄罗斯人认为，我们要全身心投入(事业)。这就是区别，”他说。(韩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