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街头的涂鸦艺术

有着中国元素“鲤鱼跳龙门”的里约街头涂鸦。

走在巴西的街头，涂鸦随处可见。在里约热内卢、圣保罗、巴西利亚、累西腓……无论是公寓楼墙、高架桥墩还是工厂铁门，都是涂鸦玩家的画布，甚至10多层高的建筑墙顶也未能“幸免”，很难想象，他们究竟是如何爬上去的。

“街头毕加索”可不是乱涂乱画

涂鸦1966年起源于美国的费城和宾夕法尼亚州。开始时，涂鸦中文字占的比重很大，形象符号或标志、图形只是常见的内容，后来，图画、符号、标志反过来压倒文字成为主导。

“图画相对于文字更能体现出作者所要表达的思想。”雷昂的家就在里约的巴比伦贫民窟，靠打零工为生的他坦言自己是个兼职的涂鸦者。世界杯期间，雷昂主动和伙伴们在巴比伦的大小墙面上绘制世界杯主题元素，包括大力神杯、吉祥物福来哥、世界杯32强的参赛球衣等，因为主题“正统”，雷恩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昼伏夜出的搞艺术”，坦然面对我们的镜头，一笔一划极认真。

“涂鸦的原词是意大利文‘Graffiti’，常用其复数形式‘Graffita’，也有希腊文的 ‘Graphein’。”巴西里约热内卢联邦大学教授席尔瓦说。中文的“涂鸦”二字出自《玉川子集·云添丁》的典故：唐朝卢仝对其儿子乱写乱画顽皮之行作诗评价——“忽来案上翻墨汁，涂抹诗书如老鸦。”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涂鸦的原意就是乱涂乱画。但今天的涂鸦早已进入艺术的范畴。

看看巴西街头的各式涂鸦就知道了，内容包罗万象，有明星头像，也有讽刺漫画；有夸张扭曲的花鸟鱼虫，也有妖魔神怪；有惟妙惟肖的电影海报，也有天马行空的图案集合；还有些纯粹属于搞笑或者彰显个性，看不出个所以然。这些涂鸦作品看似杂乱无章，图案、符号、文字的集合却相当默契且质感十足，“是不是会让你想起圣保罗艺术博物馆里的毕加索画作？”席尔瓦教授说。

涂鸦不犯法但有禁区

涂鸦艺术家曾给人以“坏孩子”的印象，的确，他们大多昼伏夜出，利用夜幕的掩护，用笔刷和喷漆罐占领一块块原本洁白的墙面。在圣保罗开华文学校的魏先生初来巴西时，很反感自己刚粉刷一新的学校一夜间被搞得“乌七八糟”，但久而久之也和当地人一样认同了这种文化，“你从这些图案中，可以看出生活的幽默，幽默的艺术。”他说。

这个“坏”印象，还在于涂鸦最早演变成艺术的美国纽约布朗克斯区，有人说它是当地的帮派符号发展而来。这个纽约最穷的街区，同时也是诞生嘻哈音乐的地方。

如今的涂鸦者虽然仍是“夜间作案”，但大多数与帮派毫无关系。席尔瓦介绍，在巴西涂鸦并不犯法，但有禁区，“你不能在文物古迹上也这么干，也不能在政府机构或者业主不同意的情况下这么干。”如此说来，巴西的涂鸦艺术家行走在合法与非法的边缘，这么多的街头涂鸦，莫非都经过了允许？魏先生的遭遇是个证明，而里约当地的另一名涂鸦艺术家则说：“征求业主的同意，我可没想过，只要不被逮住。”

不过，巴西文物古迹上确实鲜见涂鸦，在圣保罗大教堂、里约天梯教堂、基督山耶稣像，我们都没有发现街头画作，地铁站内等公共设施也很少见。“前者可能是因为不想被全国人民臭骂，后者可能是因为周围警察比较多。”涂鸦艺术家说。

里约或建世界最长涂鸦长廊

巴西的涂鸦繁花泾渭分明地开在了大街小巷。当地人不少都是涂鸦的拥趸，他们认为，精美的涂鸦能够给城市带来活力、艺术感与人气。

一个不争的事实是，这些涂鸦总是这么夺人眼球，世界杯期间，在涂鸦旁拍照的各国游客自成一景，它们是我们这些外人了解巴西的一扇窗口，也是城市的另一张面孔。

世界杯开幕前，里约市政厅就组织了涂鸦大赛。世界杯期间，各种涂鸦作品集中展示也有十几处。当地人告诉我们，如果你的房子上有BinhoBinho等涂鸦大师的作品，你就偷着乐吧，“会升值数倍。”

里约热内卢市长帕伊斯是涂鸦的支持者，在他关于里约艺术长廊的构想中，到2016年奥运会时，里约地铁二号线的沿线将建成一条全世界最长的室外涂鸦长廊，长廊穿越北部贫民窟的15个街区，长度达到40.4公里。

在喜爱涂鸦的巴西人看来，涂鸦艺术家是特殊类型的“城市美容师”，他们“做好事不留名”，常常把昵称设计成特殊符号，嵌入一个个街头作品中。涂鸦者也喜欢把自己称为“作家”而不是“画家”，他们想和那些极少数的乱涂乱画者划清界限。

远古人把图案刻上岩壁，用于记录或祈祷；狂热的巴西，将艺术留在街头，人人可观。

本报特派记者 佘佐杰 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