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年前福泉京滇古驿道:百余古桥守望平越府
与欧洲卢森堡相似,福泉境内,峡谷众多,水流涧涧。桥梁,成为当地人行走在这片土地上的唯一选择。贵州“桥都”也由此得以成就。5月15日,贵阳晚报“我们一起行走 发现多彩贵州”大型采访团第五站走进福泉,探索这座“桥都”的秘密。
公元前214年,福泉已经存在,当时它的名字叫“且兰”。传说中夜郎国的建立者竹王便生长于此。明清时期,此时的福泉已经成为“平越府”官方所在地,连接南京和云南,街道上车水马龙,经济远胜于刚建制的贵州,如今福泉境内保存的130余座桥梁便建于这段时间。瓮城之上,桥梁既是通行道路,也是行军作战之地。民国年间,福泉成为国立交通大学的庇护所,时任校长茅以升发现葛镜桥,欢喜不已,研究桥梁成为他当时最热衷的事情。2013年,茅以升的女儿回到这里,开展古桥学术研讨会,延续父亲的使命。
在不少人的眼里,福泉就是贵州的“卢森堡”,两地同为内陆城市、同处交通要道、同属峡谷地貌、同是历史古城。然而在醉心于历史研究的当地人梁先生看来,福泉比卢森堡更胜一筹。2200年前,当卢森堡还未正式命名,只有高卢人在那片土地上挥马驰骋时,古福泉“且兰县”已经形成,逐步走向繁荣。 (本报记者 李慧超)
400年的岁月里,葛镜桥历经数次洪灾,依然屹立不倒
传说,张三丰给建桥之人托梦,让其在半崖凿出一凹槽,桥即能建成
砥柱之上 小孔着力
麻哈江水面23米高的上空中,静卧着52米长的葛镜桥。石桥两头,树木参天,花香四溢。与普通石拱桥不同,这是一座三孔尖拱石桥,桥梁两头分别立在距离水面6米高的悬崖石柱上,下方,几个直径不到20公分的小孔成为石桥的着力点。桥拱之上,平整的料石形如豆腐,层层堆砌。因此,葛镜桥也有“豆腐桥”之称。
葛镜桥的建设一直是后人研究的话题。在未完全解开这个秘密时,后人为其编制了一个美丽的传说:修道成仙的张三丰帮助建桥者葛镜选址,并将豆腐点化成石料,用于建桥。
图纸之上,福泉市原文管所所长王永明为我们演示了整个建桥过程:距离水面不到2米的绝壁上,建桥者打造了几个小孔,将木块放入孔中,作为石桥的支撑;随后,在距离水面6米高的砥柱上,建立桥墩,以尖拱结构作为主体,搭建桥梁大致框架;最后,利用糯米、桐油、石灰制成粘合剂,将磨好的料石逐步堆砌,并在桥梁两侧,利用石灰将桥梁与绝壁之间的隙缝填满。
400年的岁月里,看似单薄的葛镜桥历经数次洪灾,依然屹立不倒,一方面是因为石桥的尖拱较之圆拱更为牢固,另一方面,几个着力点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当时根本没有现在的数学公式,让建桥人计算在哪里安设着力点。”王永明告诉记者,后人只能猜测这是当时的建桥人依靠经验所设立。至于桥梁砥柱的来历,如今依然是个谜,“根据当地流传的说法,这是张三丰托梦告诉葛镜的。”
京滇古驿道 三次建桥
时光倒退400年。当时的福泉名为“平越府”,是连接南京和云南的驿道,运输布匹、农具等商品的马匹都要途经此处。福泉境内,乌江、沅江两大水系59条支流密布,桥梁成为商贸进入福泉的必经通道。
麻哈江便是这条南北通道上的重要地点,然而这里也是京滇古驿道上最难通行的地方。由于地处渔梁江、围阻河、犀江三江汇合处下游,两边悬崖绝壁,谷深浪急,素有“鬼门关”之称。根据历史的记载,当地人渡船过河,时常被湍急的水流打翻船,葬身于此。时任福泉佥事的葛镜见状,决定修桥造福百姓。
葛镜的后人葛诗畅曾多次回到葛镜桥进行勘察,并收集资料为葛镜桥作传。葛诗畅说,葛镜在麻哈江上总共建了三次桥,前两次因为选址错误,都以失败告终,然而葛镜并没有放弃,反而耗尽家产,立下“桥不成兮镜不死”的重誓第三次建桥,方才有了“葛镜桥”。如今,在距离葛镜桥下游200米的位置,依然可以寻觅到葛镜最初两度建桥时留下的遗址。
65岁的村民陆先生告诉记者,在他的记忆中,葛镜桥周边的洋房、餐厅修了又修、建了又建,唯一没有变过的就是葛镜桥。由于自己的土地和房屋被麻哈江阻隔,如今,陆先生每天依然会向父辈一样,穿梭在葛镜桥上。这座石桥依旧是当地村民出行的要道。与之一样保留至今的,还有当地人祭拜葛公的习俗。
踏上古桥 穿越明清
福泉四周多是峡谷绝壁,深渊悬崖、涧涧水流,让人心惊,这样的地貌,也成就了福泉人建桥的智慧。
站在福泉古桥上,仿佛进入400年前的明清繁华时期。“平越府”街上车水马龙,酒庄、丝绸店、药铺接连不断,大大小小风格各异的桥梁之上,牵着马匹的商人、拿着盾矛的军官、身着布衣的百姓闲然漫步其中。
王永明告诉记者,福泉自古以来就是京滇古驿道进入贵州的必经之处,在明清时期,更是达到鼎盛。然而由于河流众多,运输的马匹进入福泉后常常被河水阻隔,修桥成为必然的选择。如今福泉境内还保留的130余座古桥便是由此诞生。
伴随着马匹的“嘀嗒”声,福泉的经济也日益繁荣,大量的商贸市场在此得以发展,当地大户人家的数量不断增加。明朝首富沈万三的到来,更是为当地的经济发展注入了大股力量,成为如今黔商精神的代表:为仁不为富。在这种商贸精神的带动下,修桥,成为富人们感恩的一种善行。而此时才刚建制的贵州,还是荒凉的屯兵之地。
由于是善行,福泉古桥的质量得到保障。在国立交通大学迁至福泉期间,古桥成为学生研究桥梁的户外教室。据说,时任校长茅以升经常会走到葛镜桥下方,拿着纸笔、尺子,测量石桥的高度、着力点的直径、砥柱的建设点,一呆便是一整天,葛镜桥23米的高度、直径不到20公分的着力点数据也是由此而来。根据他的测算,葛镜桥能够承受的重量达到10吨。
记者了解到,目前,葛镜桥已经被纳入《贵州省生态文化旅游发展创新区》规划的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本报记者 李慧超 代晓龙 张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