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奥林匹克首次来华面面观
对中国戏剧一次强有力的冲击
——戏剧奥林匹克首次来华面面观
新华网北京12月21日专电(周玮、白瀛、李静思)有观众在看完《大鼻子情圣》后说导演“亵渎”了他心目中的名著,有观众在《克拉普的最后碟带》演出时向导演兼主演喊话“下去吧”,更不用说观众对诸多剧目“看不懂”的吐槽……
为期近两个月的第六届戏剧奥林匹克已近尾声,诸多国际大师引发的震惊与争议超乎人们的想象。戏剧理念与文化碰撞所爆发的巨大生命力,在中国戏剧界引发了一次观念的强震。
大师的争议:用电视剧思维欣赏舞台剧早已落后
承办方北京市文化局局长陈冬介绍,作为当今全球影响最大的戏剧盛事,每4年一届的戏剧奥林匹克今年首次来到中国,成为新中国成立以来规模最大的戏剧展演活动,来自22个国家和地区的46台顶尖剧目轮番上演。活动自11月1日在京开幕以来,已吸引2万余人次观众。
然而多少让人意外的是,演出中多个剧目引发观众不适和争议。日本导演铃木忠志的《大鼻子情圣》中,女主角浑厚生硬的嗓音把观众吓一跳;美国导演罗伯特·威尔逊的《克拉普最后的碟带》开场是长达20多分钟的静默;印度导演拉坦·赛亚姆的《当死人醒来时》充满了近乎神经质的表演……
事实上,以上三位导演都是戏剧奥利匹克国际委员会委员,早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已赫赫有名,被学术界定为标杆。
中国国家话剧院副院长王晓鹰说,与以往国内引进剧目时更多考虑国内观众欣赏习惯不同,戏剧奥林匹克更加强调多样性和丰富性。“我们在这里看到,戏剧的可能性和发展的程度大大超过我们现有的理解。”
来自上海的导演郭小男也认为,对于国人戏剧观的震惊和颠覆或许是本次戏剧奥林匹克最大意义,“这是对中国戏剧一次强有力的冲击,我们的技术含金量不比别人差,我们差在了思想上的滞后。”
青年戏剧导演王翀认为,观众应更新观念,走进剧场时有更多智慧、更开阔的视野,“不能再用看电视剧的思维去理解戏剧”。
经典的魅力:融入现代价值却不失敬畏
对经典的现代阐释是戏剧奥林匹克给予中国戏剧的另一重要启发。今年恰逢莎士比亚诞辰450周年,本次戏剧奥林匹克引入了7部莎剧,包括立陶宛、英国、格鲁吉亚3个版本的《哈姆雷特》,此外还有古希腊悲剧《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和根据陀思妥耶夫斯基同名小说改编的《群魔》等。
由于深受苏俄影响,我国话剧界一直将现实主义奉为正统,但本届戏剧奥林匹克中的古典剧目,几乎地都摒弃了华丽的古典装束、写实的舞台布景,甚至连台词都进行了删减、变更,铃木忠志的《李尔王》更是采用了中日韩三国演员,用三种语言表演。
王晓鹰认为,这些演出所呈现的正是在今人的理解、美学追求与表演创作发展基础上,挖掘到的戏剧艺术经典的可能性,同时这种可能性又是严肃的,不是丧失深度的消费品。
中央戏剧学院教师黄海威说,创作者都把经典融入到了现代的生活,用现代的价值、生存与审美阐释、发展经典,但仍然不失对经典的敬畏。“这应该是当下中国戏剧人特别在意的:我们有的时候很狂妄,这种狂妄很可能是建立在无知上的。”
在场的缺席:中国戏曲应走出封闭对话世界
本届戏剧奥林匹克虽然有5台包含京剧、昆曲、评剧、秦腔等剧种的中国戏曲演出,却鲜有戏曲界人士来观摩外国剧目,与在话剧界引起的轰动形成强烈反差。有业内人士认为,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戏曲界的固步自封。
对于传统艺术如何发展,执行方中国对外文化集团公司董事长张宇表示赞同铃木忠志的观点:传统艺术在世界上无法孤零零封闭式的生存,应把传统艺术放到全新的艺术中。“我认为的确是这样,戏剧的大海当中中国的元素越多,那么中国戏剧的生命力就会越强大。”
可喜的是,本届戏剧奥林匹克也展现了这方面的探索。郭晓男在话剧《秀才与刽子手》中融入中国戏曲的表演程式、身段和声腔,在话剧领域展现了歌舞、面具以及戏曲的更多可能性。
“只有把传统艺术融入到戏剧中,用极强的现代感去面对西方艺术,才能够以我们的文化与世界戏剧对话。”王晓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