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作协主席质疑副主席破格晋升 回应称系诽谤

　　诗人田禾

　　作家方方

    4月18日凌晨，湖北省作家协会主席、著名作家方方在微博上发出长文《我的质疑书》，针对湖北T诗人破格晋升正高二级职称一事，向湖北省人社厅提出质疑。昨天，方方接受京华时报采访时称，她是对事儿不对人，“我一直通过正常途径向湖北省人社厅反映这事，但是他们一直躲避，没有正式调查。”

    据方方文章中提供的一些细节，直指湖北作协副主席、2007年鲁迅文学奖得主田禾。昨天，田禾对京华时报记者说：“她这是诽谤人、污蔑人，我从来没有给人社厅的人打过一个电话，可以查我的通话记录。”他称打算用法律手段，自证清白。

    □背景回顾

    质疑湖北T诗人违规晋升

    昨天凌晨，作家方方发出一份长达6000多字的《我的质疑书》，分为上下两篇。在上篇《我为什么要质疑湖北省人社厅》中，方方表明了发公开质疑长文的原因。她表示，去年6月1日晚，自己突然收到湖北T诗人的短信。短信满是造谣中伤、脏话辱骂和恐吓威胁。

    按方方的分析，她与T诗人此前从未有过过节儿，T诗人发来恐吓短信的唯一原因，就是在2013年10月湖北省作协的职称评定中，方方不同意他晋升正高二级。随后，方方解释了自己不同意T诗人晋升的四个原因：一是因为T诗人2011年刚刚才评上正高职称(四级)，到2013年，时间才两年，而且其间他并未有重要作品发表，也没有重大的社会贡献。二是因为T诗人的学历低，文化水平亦低，一篇文章都写不顺畅。三是T诗人凡事用钱铺路，在作协几乎无人不知。四是T诗人目前在作协的地位和职称，都因为他获得过一次鲁迅文学奖诗歌奖。但事后听作协同事以及诗歌界朋友说到其获奖的原因，方知其中传说很多。

    在文章中，方方还提到了湖北省作协党组在评定职称过程中涉嫌违规操作问题。她说：“我对T诗人破格评高职二级一直就是秉公表态，持以反对意见。尽管我与J书记在此问题上有严重分歧，但我却并未做任何阻挠之事。既未组织大家反对，亦未背后向上级打小报告。用通俗的话说，我没有做任何小动作。就算明知党组在程序上违规操作，我也只是提出意见，表明自己的观点，并不想多管此事。遗憾的是，省作协党组J书记(省作协常务副主席)无视我作为主席的所有意见，利用其在党组的权力，违规操作，并且顺利成功。”

    希望得到人社厅正面回复

    在下篇《我对湖北省人社厅的十点质疑》中，方方称她曾经向省人社厅派来考察的工作人员如实陈述了自己对省作协党组违规操作的意见，但人社厅无视自己的意见，不作任何核实和调查，亦未与她有任何沟通，批准了T诗人的正高二级。方方曾接到省人社厅某处长电话，对方表示省人社厅将向她解释和说明情况。不过方方明确表态，她要的不是解释和说明。从3月31日至今，省人社厅无一人与她有过任何联系。

    此外，方方还列出了十条质疑，包括：“省作协高职定额指标的决定有什么样的标准？决定权是什么人？”“一个鲁迅文学奖，可以反复用来评职称，这个规定是谁制定的？”“职称评定对个人品质是否有要求？如有文学大奖是否便不考虑个人品质？以及是否有犯罪嫌疑？”“为什么我反映了省作协和T诗人这样严重的问题，省人社厅却仍然批准T诗人的高职二级？是什么人研究批准的？其中是否有暗箱交易？”等。

    在质疑书的最后，方方提出自己的希望，“不整治这些歪风邪气，整个中国文化会出现更大混乱，而低劣平庸作品会成为文化生活中的主体，低劣平庸文人会占据文化界的领导层面。中国文化的低品质低水平会影响到每一个人的精神生活。”方方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而掌管着文化人职称事宜的人社厅，应该说在这事上责任重大。她希望湖北省人社厅正面给她以回复。

    □当事人说

    方方 公开质疑是对事儿不对人

    昨天上午，方方的质疑长文在微博和微信朋友圈中迅速流传，有不少人佩服方方公开质疑的勇气，也有人希望方方能够提供一些确切的证据。昨天，京华时报记者就此事采访了方方本人，去年6月就收到了恐吓短信，为何现在才发质疑长文？方方说：“我公开质疑的对象是湖北人社厅，为什么现在才公开发表，就是一直想通过正常的渠道沟通解决这件事。但是3月底给我回了一个短信后就避而不谈了，我要的不是解释和说明，而是对此事进行调查。”

    方方表示，自己一直在等待湖北人社厅的正面答复，但是该交的材料也交了，却至今没有得到答复。“他们掌握的权力太大了，我对事儿不对人，不在于T诗人怎么样，如果他按照正常的渠道升职，我也不会说什么。其实，他骂我，我也没有太怪他，违规的是上级部门，如果出来一个政策，就应该维护它。”

    方方透露，她不仅质疑T诗人的破格升职，也质疑过湖北省作协的其他人。“我做事是讲原则的，也在一些会上说过其他人的问题，我这是公职行为，不是针对他。现在社会上的人，都是愿意走得更好，占有得更多，但是应该维护社会公平。有的人没有钱，没有这个本事，没有这个条件去做这些事儿，应该让这个社会有个公平的竞争机制。”

    与T诗人没什么过节儿

    方方透露，她跟T诗人其实没有什么过节儿，只不过之前投了弃权票，就收到了这样的恐吓短信。“他本人写的诗还是可以的，2007年获得鲁迅文学奖后，我还参加了庆功会和朗诵活动。后来他在报纸上发表了一些应景的诗，我当面说过他，这样的诗不能再写了，我是希望他能越写越好。”

    提到T诗人发的恐吓短信，方方说：“他给我发的短信比我公布的还难听，说什么婊子养的，我是女人啊，他这么骂我。当天很多同事都看到了，我其实不愿意让湖北作协出这么多丑闻，但是正常的途径我走不通，才走到现在。在发恐吓短信前一年，他还给我发过短信，说什么对我像神一样的崇拜，一直很佩服我。后来恐吓短信他也道歉了，但说我先骂的他，我没骂他。”

    方方此前还公开质疑过诗人柳忠秧的奖项评选问题，为此柳忠秧还向法院告了方方。为何质疑的碰巧都是诗人？她说：“那你得问诗歌评委去，可能是诗歌的本身不好评定，但是真正好的诗歌，大家是能感受到的。”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写作？方方说：“肯定有影响，但人生也不只是写小说一件事情，该面对的要面对，你骂我，我不能躲起来，你打了我，不能不道歉。”

    田禾 这是诽谤，将采取法律手段

    据方方质疑文章中提供的一些细节，直指湖北作协副主席、2007年鲁迅文学奖得主田禾。昨天，京华时报记者拨通了田禾的电话，他激动地说：“她这是诽谤人、污蔑人，我是按照评选的流程晋升的，从来没有给人社厅的人打过一个电话，可以查我的通话记录。她提到的人社厅的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太不可思议了。”

    问及是否发过方方提到的恐吓短信，田禾说：“确实发过，是她先骂的我。她说我有钱，获奖升职有送钱的嫌疑，这是侮辱我的人格。之前发短信，这是我错了。但她作为一个省的作协主席，在网上这么谩骂，拿着体制的工资，却不说体制的好。她在作协、长江文艺杂志、华中科技大学拿着三份工资，我也要质疑她。”

    关于方方提到的涉嫌行贿的问题，田禾说：“这个事情省纪委已经有结论了，组织已经调查清楚了。”田禾表示，他将采取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清白。

    京华时报记者田超图/C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