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好多笔账、拒绝“拍脑袋” 近期两起改名样本的政府决策观察
新华网北京6月2日新媒体专电 题:算好多笔账、拒绝“拍脑袋”——近期两起改名样本的政府决策观察
新华社“中国网事”记者向定杰 余贤红
不少地方改名时有发生,引起不少人议论。地方为什么要改名?怎么定的名称?都是像一些人所说的是“拍脑袋”决策的吗?新华社“中国网事”记者对近来发生的两起改名事件进行了采访,发现改名过程其实并不简单,政府方面也颇有“苦衷”。
三地改名 有望解决“一山多治”
近日,江西省直辖、九江市代管的县级庐山市正式挂牌成立,同时庐山风景区多家管理单位连环改名。此次庐山改名涉及将原庐山区更名为九江市濂溪区;原星子县被撤销,其下的蓼花镇也更名为星子镇等。
说起为何要改名,九江市提供的一份数据显示,此前围绕着一座山有庐山管理局、庐山区、星子县、九江县四家单位分割管理,管理面积分别占景区面积的33.8%、28.6%、33.1%和4.5%。“一山四治”的结果,就是涉山单位各管各块、政出多门。
据庐山垦殖场相关负责人介绍,庐山的空间分化、资源分散现象比较严重,“山上山下”“山南山北”被分开了,而山顶仅有46平方公里的发展面积,游客是否达到承载极限,各管理方都无法把握。通过行政区划调整,并相应完成改名,把庐山山体管理划归一个行政区划,有望解决多头管理等问题。
长期关注此事的江西省社科院经济研究所所长麻智辉说,其实此次改名与庐山设市紧密相关,而庐山设市从上个世纪80年代末就有了相关动议。此次调整前,各级政府做了大量调查工作,经过广泛调研后形成了这一意见。麻智辉认为,当地大多数老百姓都赞成改革,只是在怎么改的问题上有一些争议。
有网友表示:“我的家乡星子县,被庐山市取代。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星子人,对这个古老而又美丽、伴随我几十年的地名,充满了感情和依恋。消逝的地名,永恒的星子,热恋的故土。”
而网友“西铁男”则表示,“作为仍在家乡的星子人,在古代,庐山即是星子,星子即是庐山,改名变迁纵有不舍和感伤,但希望能带给星子新的发展机遇,给老百姓的生活带来积极变化。”
再现千年播州 不只是算“经济账”
和庐山设市一样,贵州省遵义市遵义县也于今年初获得国务院批复,同意改设播州区,并对相关镇进行改名。
据一位从遵义县政府部门退休的干部介绍,至少在10年前,遵义市就有将遵义县“撤县设区”的想法,“当时准备把遵义区改为乌江区或南白区。”他说,遵义县撤县设区改名,也是当地百姓的一大心愿。
在当地考古专家看来,乌江只是贵阳与遵义两市之界,而且外地已有乌江作为地名,易重复;而“南白”原名“懒板凳”,意义不好,而且南白也从未作为县级建制名称用过,以这样的名字来命名新区,无法彰显遵义县的文化底蕴。
“播州一词有着近千年历史,具有丰富厚重的人文底蕴和文化内涵。”遵义市历史文化研究会理事刘永书介绍,唐朝贞观十三年,史书上第一次出现播州之名,一直到明万历二十八年实行改土归流后才结束使用,播州这一地名前后存在了960多年。
刘永书说,2013年,他还向时任县委书记阐释过为何要以播州命名的历史渊源。无论从保护历史文化,还是从今天开发遵义文化旅游产业方面考虑,都应该从行政建制方面保留“播州”这一名称,进而发生了相关的改名。
地名更换非易事 多元价值需考量
遵义县县委书记黄国宏说,新的播州区将从以往的“单打独斗”融入遵义全市发展的“大合唱”舞台。改名工作严格遵照“约法三章”,在调整过程中节约行政成本,不新建政府性楼堂馆所,不增加财政供养人员,不增加“三公经费”。
九江市不少干部认为,换个“马甲”确实不简单,但应该看长远。原庐山区变为九江市濂溪区等连环改名,是顺应整个区划调整的需要。九江市委书记杨伟东表示,这既是资源的整合、空间的拓展,也是品牌的叠加、动能的激发,希望做好“环庐山、大庐山、泛庐山”文章,实现“1+1>2”的效果。
中山大学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教授刘军强认为,各地追求经济效益,利用区划调整改名来带动固然可行,但是效果还有待观察,不能说改了名就是发展了。况且,地名更改要付出很高的行政成本。改名还会在民生领域带来许多新情况,各级地方政府必须采取相应配套措施来应对,如以收益补民生,以民生促稳定,减少改名的负面影响。
国家行政学院副教授胡颖廉也表示,公共政策决策需要考虑当前和长远两个维度,特别是像涉及行政区划调整以及相应的改名问题,政府决策应努力追求更加科学,多多吸取专家和群众意见,做到透明公开,最大限度获取群众的理解和认可,避免给群众留下“关起门来决策”的“拍脑袋”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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