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安顺屯堡人：长服“穿过”六百年

在中国西南部的贵州省安顺市，有一群人至今身上还穿着具有６００年前明代特色的宽体窄袖长服，生活、劳作着。历史，被他们“穿成了”了文化符号，这个符号叫“屯堡”。

据载，明洪武时期派大军南征讨伐叛军。平乱后为稳定西南边陲，几十万大军就地屯田驻扎，同时还从江淮等地迁来一些工匠和犯官。此后，明人的风俗人情在这里的山水田园间扎根，流转至今仍葆青春，形成了“屯堡文化”。

屯堡文化是一种独特的汉族文化现象，它既保留了祖辈们的文化个性，又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形成了自己的地域文明。在安顺，人们身上那套“穿过”悠长历史的长服，更成为屯堡人显著的标志之一。

从安顺出城，常常能够在沿途的村寨中看到一些中年妇人，穿着蓝色宽体窄袖的长服，于房前屋后，接水洗衣、不停忙碌。走近看，这些人家的房屋也颇具特色，要么白石垒就，形如军事堡垒，要么木材建成，类于江南阁楼。在如春节等传统节日期间，还能看到很多年轻女子穿着类似却更为鲜艳亮丽的衣服，结伴舞蹈。

在出安顺城沿途的旧州古镇，现年７２岁的薛贵珍老人和身旁的两位街坊一起，坐在镇上的广场内看地戏表演，市里举行的屯堡文化汇系列活动启动仪式正在这里上演。

阳光下，她穿着一件过膝的蓝色长服，腰扎长带，衣服袖口、领口、前襟口边缘均镶有花纹。“穿了大半辈子咯。”薛贵珍老人告诉记者，她从十几岁开始就穿这身衣服，无论是平日生活，还是四季劳作，都是“铁打”一身长服，“家里放着好几套，换着穿。”

老人家介绍，这屯堡衣服还有“大绣”和“小绣”的区别，所谓大小绣，就是以衣服的袖口、领口、前襟口有无花纹镶边为区分，镶有花纹的称为“大绣”，反之则为“小绣”。

“几十年前穿的衣服都是自家做，现在不做也不会做了，都去买。”坐在薛贵珍老人旁边的李友芳老人，今年７５岁，身上穿的正是一件“小绣”。她说，二三十年前都是自己用棉布做衣服，不仅费时费力，还不耐用，干活的时候衣服常常被磨坏。“现在专门有人用机器做来卖，赶场的时候可以去买。”

买屯堡衣服，这对于薛贵珍老人她们来说，是日常生活中的必选项目，屯堡人已把长服穿成了习惯。老人们喜欢设计更为老式、无论是色彩还是款式都更贴近“原味”的传统衣服，并认为那种衣服更为实用、舒服。

如今，政府部门以及民间近年来不断加大推动屯堡文化的展示和交流，年轻人也逐步融入其中，他们对传统文化的审美观念慢慢发生着变化，逐渐显露出对屯堡传统服饰的欣赏。

“虽然穿起干活不方便，但这衣服还是不错的，很好看。”广场一角，也在看地戏的黄发珍说，她自己拥有三套屯堡服装，只在逢年过节、举行活动的时候穿，平时就像保护珍宝一样将它们收藏在柜子里。

“以前年轻人穿得少，对这衣服不是很喜欢。”与黄发珍并肩站着的王英英说，现在经常举办穿着传统服饰进行表演的歌舞活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成为搭配服饰的主角，在浓厚的文化气息感染下，年轻人对传统服饰的喜爱也在增长。（罗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