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傩文化在中国,滥觞于史前,盛行于商周,并在历史长河中一直顽强而持续地发展、演变着。从时间轴上看,其早期是一种以驱鬼逐疫、酬神纳吉为目的原始宗教仪式或巫术形式,属巫教范畴。自东汉至唐、宋时期,随着道、释、儒三教文化及其它文化的渐次渗入,从而演变为一种依附于道教又并非道教的多元宗教仪式的复合体,通常称之为“巫傩”或“巫傩文化”。作为该文化的核心组成部分,由傩祭仪式活动逐渐蜕变出来的具有戏剧特征的傩戏,因具有娱神、娱人的文化功能,加之长期与民俗活动相连接,而广泛流传于少数民族地区与边远农村地区。
在这当中,又数位于贵州省最北端、紧邻重庆东南部的道真仡佬族苗族自治县为个中翘楚。
道真傩文化前世今生
道真,因纪念汉儒尹珍(字道真)在此区域兴教办学化先民之功而得名。1941年置县,1986年撤县设仡佬族苗族自治县,是全国仅有2个仡佬族苗族自治县之一。自治县分别与重庆市南川区、武隆县、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县及贵州本省安正县、务川仡佬族苗族自治县接壤。全县总面积2157平方公里,现有人口35万人,其中仡佬族17万人,苗族9万多人,少数民族26万人,占全县总人口的74.2%。
有鉴于傩文化历史久远,其发展过程中又不断吸纳不同朝代、不同地域与不同民族的文化,道真傩文化包纳的内容因此多得惊人,兼具宗教、历史、教育、伦理、心理、语言、文学艺术等多学科的研究价值。据粗略统计,若要对每一种独立的形式作全程演示,至少需要两个月之久;如果以文字对其作全程记录,至少不少于800-1000万字的篇幅。难怪道真仡佬族苗族自治县民族事务局副局长、中国傩戏学研究会理事冉文玉曾感叹:要对道真傩文化作出完成的描述与本质上的把握是“十分困难和无力的”。
仡佬族傩戏早先在贵州北部的道真、务川、真敢等县均有较多流传,新中国成立后在历次政治运动冲击中,务川、正安的大部分傩戏班已停止演出,但道真仡佬族苗族自治县的傩戏班保存较完好,成为仡佬族傩戏的代表。其实,道真仡佬族傩戏并非土生土长,而是在明末清初从四川、湖南等地传入。但显而易见,历经沉淀,业者代代相传,道真傩戏已深深地打上了贵州最古老民族——仡佬族文化的印记。
关于傩文化的生命泉源,学界普遍认为有以下五点:神秘的宗教特质、对生命的全面关怀、随俗的宽和胸襟、艺术的灵性媒介和集团的职业助推。尽管得益于这五大方面的共同作用,傩文化创造了它辉煌的历史,但在经济社会高速发展的今天,傩文化正经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衰落与嬗变已是端倪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