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桐梓县大河镇一群共产党人与一片土地的情结

09.06.2014  13:39

    大河是条小河,天天在歌唱,大娄山山脉峡谷间,唱不尽光阴岁月,带不走一群人对一片土地的情结。

    大河是个小镇,天天在变迁,崇山峻岭的土地上,一代又一代大河儿女,生活在改变,梦想在实现。

    大河是个考场,天天有人赶考,考官是人民,考生是共产党人,考卷是人民给的,考分是人民评的。

    大河!大河!

    采访大河的昨天与今天,原本一天时间。

    然而,走进大河,伫立野旷天低的高山之巅,思索一个群体的奋斗史、赶考史,在静默中生出许多联想,禁不住用心的触角与奔流的大河、明丽而宁静的大河、考场的大河默默对话——

    我生浅薄,对莽莽娄山只知其名,一提起来,满脑子都是七十二道拐的车匪路霸,凉风垭火车在大山里盘旋时的飞车大盗;大河你阅历丰盈,可告诉我是什么力量使这里变幻为美丽富饶、人民幸福,又让人依依难舍的土地?

    一个妈妈将小猪崽抱到卧房喂养的故事,一个被农民称为“土匪头子”的共产党人坚守山区10年的故事,一个退休女教师还愿支教的故事……一桩桩、一件件,无不令人遐思。

    于是我们决定,采访大河,一天改三天,甚至很多天!

     第一章 考 卷

    大河,这个与境内一条河同名的集镇,210国道路两旁居民房构成的小街,行人一眼就可望到尽头。全镇辖7个村,都在大娄山峡谷和崇山峻岭之中,从小镇到最边远的村,步行往返也要两天时间。

    大娄山盘旋而过的川黔铁路和210国道,像两个孪生兄弟,将大河镇一分为二,分出冰火难相融、黑白两重天的境地。曾经的一穷二白、曾经的省级二类贫困乡镇、曾经的省级“严打”区域,使这个深藏不露的深山闺秀蒙羞。一代代大河人,何不想过上幸福美好的日子,然而穷乡僻壤的故土家园,使每一个人苦苦挣扎,也难以让他们坚守正道。他们在公路铁路的道上徘徊、寻觅,心也越走越远。

    饥寒起盗心,盗起坏名声。大河,像一张千疮百孔、面目全非的试卷,交给谁都难作答案。全镇一万多人民群众摊在手上、凉在心上。

     一天背三背粪,累得心里难和谐

    “你说我们大河,是什么大河?90%的耕地属于坡耕地,98%的人口居住在山高坡陡的农村。路远土瘦,广种薄收。

    上台村党支部书记王永江扳着手指告诉我说,整个村,包括全镇其它村,村民上山种地很远,山路非常难走,一天顶多能背三次粪肥上山。种一亩包谷至少10个工天,最后收成才200斤。太费劳力的耕作,让大河农民怨天尤人,农民弯腰乞求土地的次数,远比一亩土地上弯腰的粮穗多得多!

    1998年5月的一天傍晚,罗溪村牛角组村民陈大焱与儿子背上盛满胶袋的猪粪,急匆匆爬行在崎岖的山路上,这是他们一天中第三次背肥上山。爷俩要在天黑之前将猪粪浇灌在如饥似渴的包谷地上,才不至于摸黑回家。

    眼看就要到包谷地里,不想难走的山路让儿子一个踉跄,身上背的猪粪瞬间洒泼满是野草的山坡。

    “兔崽子,老子前世欠你的!”父亲放下身上背的猪粪,气愤的抬腿将儿子踢栽在地。儿子爬在草丛里,边哭边埋怨这亘古不变的山路,也埋怨父亲难以理喻的德行。

    父亲搞平均主义,将一包粪浇灌在原本需要两袋粪的包谷地。父亲明白,这块地不能再花更多气力,因第二块第三块包谷地还等待着他一次次的弯腰驼粪、弯腰施肥。

    残阳如血。看着远山血红的山头,父子俩拖着疲惫的身躯,匆匆忙忙赶在回家的路上。深夜,儿子被父亲踢的后背疼痛难忍。于是,母亲开始责骂父亲,这一骂骂到天明,一骂骂到收割。那年,是父亲的放弃,一家人种的10亩包谷无人侍候,收成仅是少许。

    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坡更比一坡陡。父子俩的遭遇,上台村有,七二村有,石牛村也有,村村都有。远山远土,累死累活,十种一收,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心里怎么会和谐?整个冬季,绝大多数村民都穿梭于煤厂与家之间,将煤一背一背运回家。要卖农产品,得夜半三更出发,赶一次场,来回要走七八个小时!

    “社会需要和谐,个人内心也需要和谐。山区农民在这艰难困苦的环境中度日,内心怎能平静?心浮气躁,哪样事干不出?”接受采访时,向阳村党支部书记王永远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