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省“80后”作家曹永推出长篇处女作《无主之地》—— “长篇小说是一座大山”

04.11.2014  01:33

小说《无主之地》封面

人物名片

曹永,1984年出生,威宁县人,鲁迅文学院第十五届高研班学员,现为省作家协会理事。已在《人民文学》、《北京文学》、《青年文学》、《中篇小说选刊》、《中篇小说月报》、《山花》、《江南》、《长城》等刊物发表作品若干,并有小说被翻译成俄文。曾获首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短篇小说提名奖,贵州专业文艺奖、贵州青年作家突出贡献奖。

今年初被贵州省作协授予“青年作家突出贡献奖”的80后作家曹永,日前又有新动作:在作家出版社出版了15万字的长篇小说《无主之地》。

日前,本报记者对其进行专访。

关于《无主之地

创作《无主之地》,源自一次偶然的机会。”前年的腊八节,曹永跟青年作家李晁、钟华华等好友到黔灵山公园游玩。在山上,曹永称自己打算写一部有关镖师和土匪的长篇。“但当时我就是顺嘴这么一说,小说的构架并未想好。

不久后,进入毕节市文联工作的曹永,并未忘记自己脑海中储存多年的小说素材。在得到半年的写作假期后,曹永回到老家农村,潜心进行小说创作。

曹永称,这部小说写得很快,“好像三四个月的时间,我就把它完成了。

对于这部小说,虽有大致设想,却无完整构思。在前面的几万字里,我对自己所写的东西茫然不知。”曹永说,“写到七万字后,故事终于渐渐清晰,许多想法如同春天的野草,在我的脑袋里疯狂生长。

长篇小说《无主之地》,写的是贵州乌蒙山区镖客与土匪(棒客)的故事。”曹永介绍说,作品共分两条线索——

第一条线索:讲述清朝末年农民起义的故事。当时政权动荡,地处西南的各族人民纷纷揭竿而起。各路起义军之中,黔西北苗王陶新春的队伍影响尤大。

陶新春率领起义军占据了毕节西北的猪拱箐,在上面修建房屋,开垦耕地,凭借险峻的地势与清军展开抗衡。起义军与清军厮杀八年,最终兵败。在清军的一把火中,陶新春建立在猪拱箐的城堡化作一片废墟。清军把陶新春的头颅悬挂于城墙之上,告示大众。

陶新春被斩首数日后,他的贴身侍卫郑铁山冒死去挖掘尸体,却发现尸体不翼而飞。陶新春尸体的失踪,引出了许多神秘传说。相传,陶新春兵败后,被清军所俘的仅是替身,他早已在混乱之中逃出了猪拱箐,他骑着快马,如风一般消失在乌蒙群山之中。

第二条线索:故事背景转换到数十年后,郑铁山的后代郑万堂开了一个镖局,他在临死之际仍然遵循祖辈的承诺,嘱咐徒弟张腊八和黑狗,要他们打听陶元帅的下落。

张腊八和黑狗同时喜欢上郑铁山的女儿茴香,由此产生情感纠葛。镖行素有规矩,镖门匪门不入二门,但张腊八因情感冲突而落草为寇,并因此演变出更加复杂的爱恨情仇。这条线索的主角还有一个叫小祖宗的孩子,正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在故事结束之际,道明陶新春的神秘去向……

小说写完后,获得业界好评,被贵州作协推荐参加“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2014年卷的出版计划。据悉,“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是中国作家协会、中华文学基金会主办,中华文学基金会策划,由专门的编审委员会经过严格程序编选的青年作家作品集。自1996年开始,中国作家协会把编审、出版这套丛书列入扶植青年作家计划,意在扶持文学新人、繁荣文学创作。在曹永之前,贵州有谢挺、王华、肖勤、肖江虹四位作家入选该出版计划。

对于《无主之地》,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原主任、著名评论家吴秉杰先生予以赞誉,他在序言中写道:“从第一眼看到它,我就喜欢这书名,它有一种纵深感,一种境界、一种气魄和一种含蓄”。“《无主之地》出手不凡,自然地把他在中、短篇小说领域所取得的成功和追求移植到了长篇小说之中”。“曹永是一个‘风格化’的作家,语言简洁有力,沉重如山,踔厉如风”……

曹永自己也说,这部小说的语言和叙事,是自己原有的风格:还是那么粗粝,还是那么野蛮。“我很喜欢目前的风格,但语言终究有些碎。以后写作,希望能够更加精炼、更加准确。

关于写作之路

如今,由于在文学创作上的成绩,仅有初中学历(去年才拿到补发的初中毕业证)的曹永得以破格进入毕节市文联工作。目前,他在黔西驻村,期限一年。“如果和前几年相比,条件当然已经好转很多,至少没有后顾之忧。以前没固定工作,到处奔波,内心无法安妥。

曹永1984年出生于威宁县云贵乡一个名叫马店的村庄。小学时代,曹永已读完了金庸的全部武侠小说,而且十分喜欢看《故事会》。初中没有念完的曹永,于2004年开始写作,2008年开始发表小说作品,并从此跻身文坛。

曹永坦承,自己“从农民到作家”,“被发现”可谓起了关键作用。

拉过煤、开过车,在险象环生的崎岖公路上差点送命……,曹永经历过数年“灰暗的日子”后,命运终于赢来了转机:2008年,曹永把中篇小说《愤怒的村庄》投给《山花》杂志,编辑谢挺看后十分吃惊,似乎发现了“闪光的金子”,于是给曹永的小说加了个“编者按”,刊发在2008年11期《山花》下半月杂志上。该小说随即被《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转载。

随后,中篇小说《两棵姓曹的树》发表于《文学界》2008年第12期头条;中篇小说《我们的生命薄如蝉翼》在《山花》2010年第1期头条发表后即被《中篇小说选刊》增刊转载。近两年时间内,曹永就写了20余万字的小说作品,20个中短篇小说登上国内知名重点文学期刊。不久,为了有一个更好的创作环境,曹永从老家搬到了贵阳,并找到了一份工作。

这就是我小说写作的才华被发现的过程。”曹永说。从此,《山花》杂志力推曹永,甚至在很多场合,曹永的恩师谢挺毫不掩饰自己对曹永的喜爱,褒扬之情溢于言表。

近年来,曹永不负众望,创作势头依然不减,小说作品频繁亮相于《人民文学》等国内著名文学期刊,并被国内不少文学评论家誉为“文学界的一匹黑马”。

去年4月,我省作家代表团走进俄罗斯,进行为期6天的文化访问。这是俄罗斯中国文化年的支项交流活动,也是我省文学界首次组团参加国际文学交流活动,是贵州文学首次集体向世界展示,曹永作品与我省著名作家欧阳黔森等人的作品一道,首次亮相国际文学舞台。

今年初,在第五届贵州省青年作家创作会议上,曹永获“青年作家突出贡献奖”,成为我省80后作家中的唯一获奖者。对于这位来自农村的淳朴的获奖者,颁奖词是这样写的:“曹永在他成功构建的小说世界里,客观与主观、描述与想象、理性与狂放并存于一体,在其尖锐犀利的背后,表达出作者对底层民众的深切关怀。

■对话曹永

记者:你以前主要创作中、短篇小说,这部《无主之地》是你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写完后,你有什么感触?你觉得中、短篇与长篇有何异同?

曹永:写完这部小说,我最大的感慨就是:原来自己对长篇一无所知!在此之前,我对长篇没有太多的认识,但现在终于明白,长篇远不是字数的累积,更不是篇幅的延伸,长篇应该有它独特的结构,或者说构建。

其实,我也曾经找过几个朋友,向他们讨教长篇的奥秘,但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因为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并不是几句话能够说透的。如果说中短篇小说是一棵古树、一泓清泉、一株小草,或者一块石头,那长篇就是一座大山。相比之下,山麓更雄浑、更神秘,也更丰富。

记者:跟你以前的创作相比,《无主之地》实现了哪些超越?

曹永:我并没有觉得这部小说有所进步。如果非要找差异,也只是字数上的超越。这部长篇显示出我的耐性,表示我曾经忍住寂寞,在书桌前度过漫长的时光,所以在写完后,我最兴奋的事情是:终于把它完成了。

记者:接下来,有何写作计划?

曹永:我曾和朋友聊过,就目前来看,有这么一部长篇出来,可以缓解我的压力——因为很多关心我的师长和朋友,常会问我写什么了,我总是无言以对,这部长篇算是给大家一个交待,证明这两年的时间,我并没有完全虚度。但从长远来,《无主之地》可能让我蒙羞,因为它也许存在一些问题。

我目前在构思另一部长篇,这部作品,或许同样不会出色,但于我来说,应该有所进步。我试图挑战自己,写出不同以往的叙述风格。我对长篇的构建充满向往,希望对此有所领悟和突破。

记者:请谈谈对贵州文坛的印象和看法?

曹永:细想起来,贵州从来不乏优秀作家。我曾经得到一本《寿生文集》,只看两篇就被震住了——这位老前辈功力深厚,语言鲜活而独特。无法想像,这样一位优秀作家,竟被世人所遗忘。至于何士光,就不消说了。贵州还有一位被遗忘的作家叫张永龙,我们这些年青作者和他相比,简直有云泥之别,可惜张永龙也被大家忽略了。

再后来的作家就多了,比如省作协主席欧阳黔森有一篇《断河》,写得非常漂亮。另外还有谢挺、戴冰、冉正万、王华、肖江虹……随便提几个名字,都是厉害角色。更年青的作家,还有李晁和钟华华,他们和我年龄相当,但阅读量大,基础比我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