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颜色

■郭华悦

记忆中的清明节，是嫩黄色的。

这嫩黄，来自于一片片与天际相连的油菜花田。每年回去，车子到村口停下，一眼望去，嫩黄的油菜花开得正艳。油菜花田里，无数个辛劳的背影，此起彼伏。我知道，那里头，一定也有挥洒着汗水的母亲。

清明前后，油菜花开，母亲也更忙了。

在别人眼里绚烂的风景，是无数个和母亲一样的人，用辛劳和汗水换来的。小时候，每到清明前后，母亲就起得比往常更早。天还没亮，隐约听到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接着，便是母亲开门出去的声响。直至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睁开眼，才看到窗外的油菜花田里，母亲的身影正忙个不停。

这一幕，就此定格在了脑海里。一片片充满着希望的嫩黄，也成了清明的色彩。

一直到我们都起来后，吃过了早餐，母亲早已忙了大半天。接着，收拾东西，带着我们上山扫墓。沿途，油菜花开得真好。往上看，是蓝天白云；往下，是连天的嫩黄。可母亲的脚步，总是匆匆，又匆匆，无心欣赏这美景。

我知道，母亲是想赶紧扫完墓，接着还得下田。

而如今，家里的油菜花田，依旧是每年清明的主角。尽管生活已经好了，但母亲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年年的清明，年年忙，忙着准备清明需要的物品，也忙着油菜花田。每年回去，返城前，母亲都会送我到村口。而上了车，渐行渐远，最后留在我脑海里的一幕，也是母亲站在油菜花田里，伸长脖子挥手的画面。

对我来说，油菜花已然成了清明节不可或缺的角色。油菜花里的清明节，充满了芬芳，看似赏心悦目，但每次想到美景背后的母亲，心中总难掩酸楚。这片片嫩黄里的清明节，令人期待，又令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