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象棋人生

08.04.2016  19:12

               

                  从小,我就在酷爱象棋的父亲熏陶下,从一开始的小兵、小卒可以横冲直撞,老帅、老将可以越过楚河汉界将对方的车马炮斩于马下的“荒唐”之中,在父亲的捂嘴痴笑中,我慢慢学会了马是要走斜日的,车是要走直线的,炮是要打翻山的,至于兵卒更是只能一往直前,不能向后退缩的,将帅也只能是在它那一亩三分地里施展才能,儿时,我就是这样听着父亲絮絮叨叨地念着他那棋盘里外的象棋人生,而我却感知着那棋盘里与父亲不一样的乐趣。

                还记得,儿时我与父亲对局,我正襟危坐一副气定神闲,誓要将父亲“杀得”溃不成军的劲头阵势,一上来,我就拉开架势,摆兵布阵、调兵遣将,俨然就是一个掌握千军万马、手握重兵的司令官。在父亲面前,处处想要争得先机,想致父亲于“死地”,但每每都被父亲轻松化解,把我的招招计划识破,最后我总落得个丢盔弃甲,一挥手搅乱战场,逃之夭夭。
              现在,和父亲下棋,每当父亲回忆起我儿时的棋艺时,总是说,“你那个时候的水平太差!现在走不赢你了,开始还可以,后面搏杀不如你了!你现在可能经常走吧?!水平有点高勒!”听到父亲的赞许,我心里暗自高兴,心想:哪里有时间走呢?!本来就是咱们悟性高!是的,自从高中毕业,离家上了大学,毕业之后就到邻县工作,后来到了兴义,工作闲暇之际,都用去吃酒搓麻了,哪里还有时间用在那不时髦的乐趣上!离家20多年,独自在外闯荡,虽也时常回去县城的家里,但因这样那样的原因,在家待的时间都很短,甚至不能陪陪父亲爽快的杀上一盘象棋。
            或许是,得到父亲的对我“棋艺大进”的肯定之后,现在工作之余,莫名又喜欢一个人沉下心来,面对电脑或与人对局下上象棋了;又或许是由于年龄的原因吧?已逾不惑!亦或许,经历了社会的一些喧嚣之后,与人之间的平淡吧?!
              直至今年清明回家,父亲在我们的陪伴下,来到郊区为祖辈挂青时,在那看似并不高的土坎旁,父亲停下脚步,并试图跨过,但没有成功。我眼神有点迷惑,怎么会……?我抬眼望向父亲,看见父亲稀疏的全白了的头发,有点佝偻的腰板,穿上西装也不再感觉到的“帅气”……待扶父亲迈过土坎,从后面望着他迈着蹒跚脚步的背影,我顿时无语…… 我瞬时明白了,“爸爸,不是我的象棋棋艺提高了,而是爸爸你老了……,在我们还没有感受到时你就已经老了……”
              每当央视播出那段父亲与儿子的象棋公益广告时,懂事的儿子就会说,爸爸你多抽点时间回去陪爷爷下棋嘛!此时,我五味杂陈!是的,多希望父亲就在身边,陪他好好下上一盘,那时,当然我是不会让棋的,但我肯定是走不赢的,会输的,还要听听他对我输棋的指点,听他唠叨一下他那象棋里的人生故事……